顾青雾坐在他怀里,垂着头,不去看他,“你为了她都远走北疆了,难道还会舍得让她再回远东?”她知道她没资格问。但他既然先提这个话题了,她便要问上一问。江恂就知道她不开心这个,大掌落在她垂着的脑袋上,轻叹,“这小脑瓜都在想些什么呢,她回远东时九岁,我十二,能懂什么情爱。我去北疆,是为驱走北月敌军,收复失土。”能使他年少奔赴远疆的,只有家国大义,而非儿女情长。顾青雾这才抬眸看他,不尽相信,“你母亲说你是为她…”“母亲随口一说的场面话罢了,你还当真了。”江恂轻点她脑门,觉得她傻,场面话都听不出来。他怎知,顾青雾是心里明知不能爱,还控制不住爱他,在乎他,才会把长公主的话当真……他解释完,顾青雾肉眼可见心情好了些。但也仅仅只是好了些,她知道,他迟早是要娶王妃的,不是东凌郡主,也会有其他天之骄女。总之不会是她!第二日,江恂带她出京。之前顾青雾是在护国寺出事滑胎的,江恂怕去护国寺她会伤心,带她去了上清寺。上清寺离京比较远,京中达官显贵皇亲贵胄一般去的都是护国寺,带她去上清寺,不会被熟人看到,也比较安全。半日路程才到。主持老和尚与江恂相熟,特地迎在山门口,朝他施了一礼,“北定王别来无恙。”江恂含笑,“方丈也别来无恙。”他人高大,立在山门之巅,与远山近雾融为一体,既显得神圣又高不可攀。顾青雾站在他身侧,显得娇小。天气冷,她穿着厚厚的衣裙,裹着狐裘披风,连着帽,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。山风一吹,有漏出来的两缕秀发,轻拂过她脸颊,她纯洁如那远山之巅的雪,给人一种很宁静与世无争的美。方丈大师看向她,尽管六根清净,还是不由暗道一句:绝世佳人,纯净如雪。阿弥陀佛了一声后,道:“施主请与老纳入寺中。”方丈大师转身入寺内,江恂把手给她…顾青雾将手放入他掌中。他收紧。掌心的温度立即将顾青雾的手包裹。他牵着她往寺内走,顾青雾微侧首看了下山下和来时的方向,山阶很高,望不到底,也看不到来时的路……顾青雾回首跟着他往寺里走,轻声问:“你不忙吗?”这上清寺比她想象的远。今日怕是回不去了。他向来忙,离新年不过数日,他更加事务繁杂,回不去,就得耽误两日时间了。“忙。”江恂道。“但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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